春 笛
“碧玉妝成一樹高,萬條垂下綠絲絳。不知細葉誰裁出,二月春風似剪刀!边@是賀知章的《詠柳》。柳樹是春的使者,在春風的吹拂下,它早早地舒展開它那黃綠色的柳條來,蕩來漾去,撩撥著人們的心房?粗@早春的柳樹讓我不由地想起兒時的春笛。
幼時,早春時節(jié)一放學,伙伴們三個一伙,五個一群來到村頭小河邊的柳樹下。放下書包,脫掉皺巴巴的棉襖,輕輕一躍,便能扯下幾條柔軟的柳條來。把長長的柳條纏繞幾圈,便是一頂漂亮的帽子,戴在頭上神氣活現。再從剩下的柳枝中折出一截光滑的沒有長葉子的部分,輕輕地旋轉外皮,待皮全部松動后,抽出里面的木棍,只留下軟軟的外皮。最后用小刀把兩頭裁剪整齊,輕輕地削去一頭的老皮。削老皮可是個技術活,用勁大了,削破了皮,整段就作廢了,用勁小了,削得不薄,達不到想要的效果。削好了老皮,一支春笛就制作好了,放在嘴里嘬幾下,然后再得意地吹起來,像鳥兒啼叫般婉轉動聽的“嗚嗚”、“嘟嘟”、“啾啾”聲就出來了,這時我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小樂手。
制作春笛的材料除了柳枝還可以選楊樹枝、榆樹枝。楊樹、榆樹長得高高的,但也奈何不了我們這些猴兒似的小孩子,三下兩下就爬到了樹杈上,一口氣折下許多枝條來。如果是榆樹,那便再好不過了,擼一把嫩綠的榆錢先飽為快,樹下的小朋友也會把折下來的枝條上的榆錢擼得一干二凈。榆樹枝做出的春笛最為耐用,但選一段上好的枝條卻有些難度,不過我們不嫌麻煩,總是樂此不疲。
暮色已晚,我們滿載而歸,每個人的手里都攥著幾個春笛,邊走邊吹,仿佛一支樂隊進村了。一直到自家門口,在父母的訓斥聲中,才丟掉聲音已不動聽的春笛。
春天來了,聽,“嗚嗚”、“嘟嘟”、“啾啾”的春笛聲就繞在耳邊……